瞌睡瓜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诫之。

【战山为王】江湖身外客(五)

今天的BGM是我大潮声和银临老师合作的《梅深不见冬》

这章吧,又甜又虐。

一边擦眼泪抹鼻涕一边写,我也是十分没出息了。

另外,要说一下为什么我拖了两天才发?因为最近我一写文就有人给我发旧物料,旧料新解,真是kswl……

没有甩锅,拖更是我不对,但是沉迷于甜甜的爱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也不知道我入坑十个月了,为什么看点旧糖还看得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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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三年后。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足够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成为声名鹊起的大侠,也足够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子把一腔春情酿成苦酒。


  肖战走后,倒是如约给王一博写信。有的时候一个月一封,有的时候几个月一封。


  他走过塞北,到过岭南,越过荒漠,也回过江南。肖战的信写得都很长,没说过他去做什么,只是像叙家常一般,把日常所见所感都一字不漏的传给王一博。


  王一博人虽在洛阳,倒也仿佛跟着他走过了南北西东。他见不着他,但在一沓一沓的信纸上,他用他的眼看了江南春色,用他的耳听了驼铃声声。


  他也听到一些旁人嘴里传来的消息,比如肖战人在花丛的传闻,他也不过是笑答一句:“义兄风流俊逸,谁家女郎不爱慕?”


  王一博从没给肖战回过信,一是他在京中,每日不是忙于应酬交涉,就是在习武练功。三年间,若说外出,也就是在折剑山庄重开门楣时回去住过半个月。


  实在没什么可回的。要回,大概也只能问一句“今安”?或是“今日京中饆饠有了新做法,待你还时同去吃”。


  这样的信,王一博不稀得回,也不敢回。


  手上的信寄出去了,人就有了期盼,期盼要是不能实现,落了空,伤心和痛苦便是加倍的。


  况且他如今已接下了折剑山庄新庄主的位子,即便人不在洪州呆着,一举手一投足,江湖之上的涟漪很快就能传到肖战耳朵里,他过得如何确实也用不着写信。


  当然,信没寄出去,不代表王一博没写,不过是那些笔墨浓淡、情意深浅,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


  房弘梁看着这个昔日故交的义子从初见时那个笑起来颊肉鼓鼓囊囊的小少年,一天天变样,在洛阳春去秋来的四季里,消磨了两颊上的少年气,逐步长成一个不苟言笑、稳如泰山的折剑山庄新庄主。


  他原本以为,王一博会在洛阳再住几年,直到他们彻底扳倒河内王,或者彻底光复李唐。


  却没料到如今声名远播的肖战肖大侠在第三年秋天出了一桩极要命的事。


  


  


  肖战这些年在外闯荡,行侠仗义的事干得不少,但一向独来独往,不大同武林世家交游,自然,他在锄奸扶弱的路上,也丝毫不避讳谁是那家公子,谁又是哪家门生,毕竟没欠着人家饭。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但这样的人黎庶喜欢了,有些大家族便不怎么喜欢。


  这些年整个江湖都知道,当年肖战救了王一博,折剑山庄酬礼谢他他不肯要,于是王一博便将那套出神入化的春水剑法教给他,也算是一种谢了。所有人都知道肖战会使春水剑法,倒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肖战的内功汪洋恣肆,江湖上却没人知道这门功法是从哪里来的。直到半个月前,不知何处流出一桩传闻,说是三年前肖战暗害了兰若寺的薄空大师,顺手盗出了华严宗的“摄一心法”,所以功力突然大进。


  这桩事情,肖战无从抵赖。


  三年前,他从洛阳离开,回到兰若洞天的时候,薄空大师已坐化了,他的身侧放了一封信,信中是他要拜托肖战帮他办的事情,末了,还有一段恳恳切切的指教:


  《摄一心法》并不是真的武林秘笈,无非是佛家修行心法,只是自己加上了呼吸吐纳的法子,于是便显得不大一样罢了。世间的武功,许多是纯靠日夜习练就能成就的外家功夫,但真正的绝世神功,大多数时候,还是要从内里去下功夫。按着黄老的说法,便是以心导气,以气练形;按着佛家的说法,便是内观己身,以无相入有相。


  武学一道,若是自己修行难免不得其法,若是遇上个好师父在关键处指点一二,则事半功倍。肖战得了薄空大师最后这点指点,摄一心法如窥全新天地,一日千里。


  他收拾好薄空大师留下的书信,恭恭敬敬地对着大师坐化的全身舍利磕了九个头,上了一炷清香后,便开始了他天南地北的旅程。


  而他将薄空大师舍利安置在兰若洞天之事,确实不曾对外说过,他也并不打算将兰若洞天之事传出去,那不仅是薄空大师自藏的一方天地,更是他和王一博的定情之所。


  传言这种东西,向来都是长脚的怪物,不仅会自己到处乱跑,还会让很多人看了就忘不掉。肖战澄清不了,只能任由那些怪物在人心里繁衍,生出各种面目狰狞、形容可怖的坏坯子。


  于是乎,那些曾经咬着后槽牙附和肖战高义的武林世家,还有那些曾经懵懵懂懂就将肖战视为高山的普通侠士,此刻都卯足了劲落井下石。


  肖战左思右想之下,总觉得若还有一线生机,便不可轻易言弃,于是顺着长江往下游漂,悄无声息地摸回了兰若洞天。即便不能将此地公之于众,也可以回来找一找,薄空大师是否还留了什么线索给他。


  


  


  他前脚刚踏进兰若洞天,便觉得氛围不太对,他未及分辨这点不对是从何处来的,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一道天光直透天灵盖而来,那声音说:


  “哥哥,三年未见,别来无恙。”


  肖战闻声,猛然回头,顿时失了言语。他看见王一博站在兰若洞天四季常开不败的荷塘之前,长身玉立,盈盈笑语,而他身后风荷摇摆,一如当年。


  别来无恙。


  他在外这几年,经常会想,王一博有没有长大一点,他两颊上那些小孩子气的皮肉,会不会被岁月消减一点,他笑起来的时候,会不会还和原来一样,有两道可爱的弧线。


  他也会想,王一博这三年来,从未给他回过一封信,自己写的那些信,他还看么?当日兰若洞天里温存缱绻,出来后,各自又该在尚且漫长的余生里当几分真假?


  他曾在黄沙漫漫遮天蔽日的时候想着王一博的粲然一笑当作清泉,也曾经在瘴疠丛生的十万大山里想着王一博的仗剑惊鸿当作良药。


  他在心里描摹过无数回王一博的样子,却没料到再见之时,那人眉眼依稀,笑起来还是同当初一样,似乎三年光阴,不过就是两人各自回房安眠后的一场大梦。


  瘦是瘦了点,但还是好看,神色也撑开了点,但还是好看。


  总之,哪里都好看。


  肖战愣了半晌,才哽咽着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王一博收了几分笑,幽幽地撩了撩眼皮,“我不来,你待如何?”


  肖战一时语塞。他待如何,他还能如何?


  王一博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其实已收了肖战一封信了,那信一改往日风格,只有短短两行字:


  恐有污言秽语行于江湖,妨人视听。

  愚兄自有应对之策,无需劳动贤弟,且自安善。


  原本王一博也是打算照着肖战的意思按兵不动的,也算是把折剑山庄给他当最后一重退路。但他今日却听到了房弘梁同师兄文一敬秘密商议,要暗中派人参与江湖人对肖战的围杀。


  王一博这才反应过来,肖战此次要应对的,是一场生死存亡的较量,而他写那信,也是不想王一博搅进这场纷争之中。


  他看肖战说不出话,低了头,像是指责,又像是嗔怪,“肖战,你从未把我当作可与你共进退之人。”


  肖战分不出自己现在的情绪,兴奋有之、思念有之、心慌亦有之,他不知如何作答,只听王一博继续道:“你一个独来独往惯了,觉得什么都可以自己扛是不是?”


  “三年之前,我们被救进入兰若洞天那一夜,你到底受了多少伤,你当我真的不知道吗?你急急忙忙地请大师帮你包好伤口就来找我,你以为我的鼻子是摆设么?那么重的药味我闻不到?”


  王一博走到他面前,和他隔着僧舍门前的一溪半步就能跨过的流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眉眼,“当年,我隔着院子里的这道溪水,看着你在深夜里自己给自己换药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肖战看着王一博泛红的眼眶,心慌一阵急似一阵。只见王一博垂下头去,眼泪落在肖战手上。


  “我想,我要快点长大才行,长大了便能换我护着你了。”


  他继续低着头,拉起肖战的手,把方才那滴泪抹去,然后,把手指顺着肖战的指缝滑进去,轻声问道:


  “肖战,这次,能让我同你站在一起了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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